原主前世结过一次婚。
那男人表面斯斯文文,实则是个暗地里会下狠手打女人的渣男。
当年若不是原主有一次被打伤之后,找借口去医院做了伤情鉴定,并就此离了婚,怕是一辈子都要生活在对方的阴影之下了。
好在,那男人最后也没有好下场。
他不能有孩子,后娶的老婆却怀了孕,给他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又把他给踹了。
女方的姘头,还把他的腿给打断了。
这也算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吧。
所以,原主的第一个心愿,就是一辈子不结婚。
原主生前领养过许多孤儿,但他们之中,居然没有一个孝顺的。
她一死,这些人就只想着争夺她的遗产了。
原主在死前就签署了遗嘱,把自己的全部身家都捐了出去。
那些人知道后,没有一个愿意料理她的身后事的。
最后,还是一个她曾帮助过的孤儿,在她的葬礼上,给她披麻戴孝。
还有许多她曾捐过款的机构里的工作人员,和一些社会人士,以及她的一些朋友及对方的子女,自发来给她送行。
原主因此认为自己养不好孩子,即便是任务者替自己过这一生,也不想再领养任何小孩。
如果有条件的情况下,可以重新帮助一下那个给她披麻戴孝的孩子。
此外,有能力的话,还可以继续做慈善。
后两条不算硬性要求,所以,不再领养小孩,算是原主的第二个心愿。
原主的第三个心愿,就是希望家人能把身体养好,比前世活得久一点,不要再受那么多苦了。
这也是原主最重要的一条心愿,即便其它两条无法实现,她也希望这一条可以达成。
秦云理顺了这些事,方才有空留意当前的处境。
她这会儿正待在秦家院子里的西边屋。
屋子里光线不好,所以她刚才才会一睁开眼,就觉得黑漆漆一片。
眼下适应之后,她也能看清楚这个房间了。
自己这会儿是在一张老砖砌的炕上。
每块砖都很光滑,很有些年头了。
旁边连接着一块一方大小的冷灶,和这砖炕是一体的。
应是因为许久没开火了,灶上还铺着一块看不出本来颜色,打着补丁的薄褥子。
另一边靠墙的空地上,摆放着一些杂物和一个上了锁的掉漆柜子。
柜子底下,有一些旧砖头垒在两边当柜脚。
隔壁的堂屋面积稍大些,也有一张砖炕,还连着一块等长的灶台。
中间是灶火,两边可以坐人。
到了夏天,秦云的父母有时会和他们一起住西屋,有时也会住在堂屋。
冬天天冷的时候,西屋太冷,一家子都会挤到堂屋那边。
家里平时烧火做饭的话,冬天是在堂屋,那边砖炕后面就是窗户,光线好、亮堂。
夏天天热,就在堂屋东面那间放杂货的小屋烧饭。
秦家这边家里没有老人,只有原主和父母,以及弟弟、妹妹。
时下是七零年。
这是原主十二岁这一年。
她弟弟秦立十岁,妹妹秦英八岁,三人都是不能去地里上工的年龄。
村里上工时。
大队只招收十五岁往上的,年龄太小的都不收,怕干不出多少活儿来,还耽误功夫。
秦云走出房间,看了眼天色,已经半下午了。
这时候是四五月份,田地里的玉米、红薯、高粱,都开始种起来了。
父亲秦大柱和母亲赵玉兰中午应该在家里歇息一会儿,就上工去了。
按照原身的记忆,她这时候应该会给家里挑水,或者带弟弟、妹妹去山林里挖些野菜什么的回来。
但她这一觉午休睡过了头,秦立和秦英大抵是见她没醒,出去玩了。
秦云进了堂屋,找到水缸,用水瓢舀了一点清水在盆里洗把脸。
之后便扛着扁担,一边挂一个有大人半截腿高的水桶出门了。
秦家家门口不远处,就有一个水井。
井边有系着绳子的小桶,可以用来提井水,然后再倒到她带来的大桶里。
小桶和绳子都是集体资源,长年放在这里,也没人敢拿回自家去,不然就会被大队的人处罚。
秦云一边走着,一边回想这年代的情况,登时就有些头大。
原主希望家人能把身体养好。
可是瞧瞧她这一双瘦骨嶙峋,一看就是严重营养不良的爪子,便知道这一家子的情况有多糟糕了。
还有身上这件单衣,贴了十多个补丁不说,袖子还折了三四折,衣摆更是恨不得长到膝盖上。
这件衣服并非家里大人的,而是秦家父母两年前给她买的新衣。
因为好几年都不会再买,所以就买大一些,长高了也还能继续穿。
原主对自己小时候何时买过什么样式的新衣服和裤子,记得特别清楚。
因为这个时候,像他们这样的家庭,极少会添置新物件。
当然,不止是他们家,这时候的别人家也大都是差不多的情况。
甚至还有更惨的。
就拿吃的东西来说,秦家人的晚饭每人还可以喝一点稀溜溜的玉米面糊糊。
有些人家却是连火都不开,压根就没得晚饭吃,回到家直接往炕上一躺,不必动弹,干饿着节省体力就行了。
秦云担着水往家走时,低叹一声,还在心里和记录器吐槽。
“这也太惨了,这么穷,还不能做买卖,只能被困在村子里,怎么改善生活呢?况且,肚子都长年填不饱,更不用说别的了。”
记录器很愧疚。
“对不起,是我的错。”
“行了,不怪你,意外和明天总要有一个先来到的。”
“要不我在商城的论坛上问问,看下其他到过这类年代的大佬有什么经验?”
“行啊,要是那上面没人回答你,你就看看类似的帖子找点攻略啥的。”
“好哒!宿主稍等……”
不一会儿,记录器就回话了。
“宿主,有攻略说可以去山里挖草药,给家人调理身体,还有说可以在山里打猎的。除了这些,就是原主做过的事了,掏个鸟窝,摘点野菜什么的。”
“没有别的好法子了吗?”
“没有。”
秦云蹙眉,药理她懂得也不多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