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数日过去。
弥林,竞技场。
当啷!
金铁交戈之音响起,不时碰撞出火花。
雷加坐在高台上,观望下方的一场搏斗。
一名粗犷的多斯拉克血盟卫手持弯刀,与一个武装成铁罐头的骑士比拼。
有甲对无甲,胜负毫无悬念。
十几个回合过去,铁罐头挥舞长刀胜利。
雷加侧过身,笑呵呵:“拉奥卡奥,盔甲还是有用的吧。”
拉奥面无表情,吃力的说出瓦雷利亚语:“多斯拉克人……从不穿……铁衣裳。”
“呵呵,随你的便。”
雷加心情愉悦,尊重他人的传统。
拉奥瞥了一眼,血盟卫恼羞成怒的割辫子,嘴角微微翘起。
雷加与他也算老相识了。
密尔攻坚战时期,拉奥卡奥受雇于潘托斯亲王,战后还获得了雷加的额外馈赠。
正是这笔馈赠,他的部落得以发展。
这一次奴隶湾之战,他受雇于弥林的伟主,后被伊蒙德在圣母山截获。
迫于偷羊贼的威胁,外加雷加的名号。
选择跟随伊蒙德反攻弥林。
两人正聊着,海蛇从观众席走来。
先是看了眼竞技场上的铁罐头,摘下头盔后露出一张银发深肤的年轻面孔。
随后走到雷加身边,低声道:“陛下,各家族的代表找齐了。”
“他们同意吗?”雷加询问道。
海蛇挤出一抹笑容:“放心,没人会拒绝多出一份资产。”
奴隶湾攻破,三座城邦的奴隶主跌落神坛。
坦格利安王朝手伸不到这么长,至少雷加这一代没法管辖。
距离太远,又以奴隶贩卖为营生。
落在谁手里,都是吃力不讨好。
但打下盛名已久的奴隶湾,转身拍拍屁股走了。
雷加自然不甘心。
秉持雁过拔毛、兽走留皮的良好品德,萌生出一个损人利己的办法。
雷加摸索下巴,沉吟道:“除了海塔尔与兰尼斯特家族,以达克林、罗斯比、斯汤顿这些王领贵族,多分一份土地。”
坦格利安不好统治奴隶湾,那就交给效忠坦格利安的贵族们。
将原本属于奴隶主的土地封给贵族,鼓励他们在奴隶湾殖民。
长此以往,奴隶湾还是受到铁王座影响。
“您很慷慨,陛下。”
海蛇感慨道。
王领贵族不算富裕,有了海外的新土地,大可派遣家族次子开拓。
王室顺理成章施恩,获得贵族们的拥戴。
“无奈之举,科利斯大人。”
雷加站起身,交代道:“拉奥卡奥赠送铁王座一百架蝎子弩,他离开时别忘进行回礼。”
那是弥林从科霍尔重金购买的守城器械,原封不同的被收缴。
海蛇表示明白,沉声道:“科霍尔打造许多武器,对铁王座很抵触。”
一座宗教治理的匠人城邦,任何时期都是一种潜在威胁。
“等抽出空,我会亲自拜访科霍尔。”
雷加肯定道。
科霍尔的顶级工匠认识好几位,但这座城邦还从未踏足。
雷加对科霍尔的古老传承也很感兴趣。
临走前,提醒道:“准备大船,我要返回维斯特洛。”
“是,陛下。”
海蛇应声。
……
君临,红堡。
御前会议召开。
韦赛里斯拖着沉重的身体,坐在主位上执政。
“陛下,拜拉席恩家族的卡珊德拉夫人去世,其妹马丽丝小姐继任为风息堡女公爵。”
莱昂诺声音缓慢,照顾昔日国王。
韦赛里斯有点犯迷糊,疑惑道:“卡珊德拉死了?”
那可是他钦定的儿媳妇,怎么会不明不明的去死。
莱昂诺叹息:“世事无常,没人不对卡珊德拉夫人的去世感到遗憾。”
“七神在上,真是不走运。”
韦赛里斯额头冒出虚汗,苍白的脸色更差了。
贾斯皮突然开口:“运气有时不能夺走一个人的性命,陛下。”
“什么意思?”
韦赛里斯投来目光,疑惑皱眉。
其余御前大臣看向贾斯皮,眼神带有明显不满。
贾斯皮不管不顾,放言道:“据风息堡的侍卫队长史蒂芬.克林顿的证词,卡珊德拉夫人的死亡很可能不是意外,而是一场蓄意谋杀。”
“说话要讲证据,铁棍!”
莱昂诺皱起眉头,话中带着警告。
事情牵连太大,不是他们能非议。
韦赛里斯察觉不对,打断道:“让他说下去。”
倒要看看,谁敢谋害王室。
贾斯皮冲着莱昂诺得意挑眉,说道:“有人说,卡珊德拉夫人遇害前夕,风息堡招收一批仆人,其中一個就是给卡珊德拉夫人送宵夜的侍女。”
他有证据,这就是一场谋杀。
拜拉席恩家族看不起他,不遵守两家联姻的诺言。
那风息堡的继承人,休想顺顺利利的继任。
韦赛里斯闻言,心头一惊。
没想到,卡珊德拉竟是死于非命。
林曼心系老国王的身体,慢吞吞道:“陛下,事情很复杂,贾斯皮大人太过武断。”
根据狭海对岸传回的消息,伊蒙德王子买凶刺杀白蛆虫。
众所周知,白蛆虫是戴蒙的禁脔。
一个成名已久的浪荡王子,谁人不知其睚眦必报的性格。
卡珊德拉被培根噎死,明眼人都知道是一场针对性报复。
贾斯皮冷哼一声:“我有史蒂芬.克林顿的证词,马丽丝.拜拉席恩很有大可能参与谋杀。”
不管对不对,脏水先泼出去。
林曼被怼的哑口无声,愤愤不已。
情报总管托蒙德双手插袖,平淡道:“贾斯皮大人,您如何确定史蒂芬.克林顿的证词属实?”
“他是卡珊德拉夫人生前最信任的侍卫长。”
贾斯皮胸有成竹。
“哦?”托蒙德故意拉长尾音,眼神古怪道:“那您是否觉得,他与卡珊德拉夫人过于信任。”
作为情报总管,他知道许多不为人知的隐秘。
有些事,连国王陛下都不好告知。
说了,会让上位者很难做。
贾斯皮闻言一愣,猛然想到什么,悻悻闭上嘴巴。
会议临近尾声,气氛压抑起来。
韦赛里斯东瞅西瞧,发觉大臣们都在隐瞒,恼火道:“凶手到底是谁,你们真把我视为老糊涂!?”
“陛下……”
莱昂诺眼神复杂,欲言又止。
总不能,是您亲弟弟害死了亲儿子的未婚妻。
“说,是谁!”
韦赛里斯怒火中烧,呼吸逐渐紊乱。
莱昂诺额头冒汗,顶着巨大压力。
砰——
会议大门打开,一阵凉风吹入。
韦赛里斯诧异看去,迎着阳光双眼微微眯起。
戴蒙面上淡定,眼底藏着一抹思念,问候道:“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