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身后如同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只要她再一动,就会被收拢其中,再不能动。
但秦不闻好似浑然不知,只是歪着头,单纯无辜地看向面前脸色沉寂的某人。
纤细的手腕被男人钳制着,秦不闻眼中满是担忧:“季君皎,你生病了么?”
额角有汗水滴落,季君皎墨色的眸,定定地看向少女。
“阿槿……”季君皎的嗓音分明带了几分轻颤,“出去。”
“大人,”秦不闻一脸受伤的表情,“您生阿槿的气了吗~”
最后的语调千回百转,像是要将男人的情绪都勾起似的。
她分明感受到那抓着她手腕的力道又紧了几分。
“阿槿,你分明……知道的……”
季君皎的眼中闪过纵容与无奈。
他起身,拉着少女想要将她带出房间。
秦不闻却一个轻巧的转身,倚靠在了门框之上。
男人仍旧抓着她的手腕,皓腕凝雪,肤若凝脂。
季君皎微微蹙眉,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
“大人呀,您在看什么呢?”
秦不闻却是轻笑一声,勾着唇上前一步,一只手挑起男人下巴,逼迫他的目光重新落在她的身上。
是谁的心跳乱耳。
季君皎垂眸,长睫轻颤,就连抓着她手腕的那只手,也微微收紧。
“阿槿……别逗弄我了。”
季君皎又不是傻子。
如果秦不闻刚进来时,他看不出她的意图,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是在故意挑逗他。
想到这里,季君皎微微阖眼,不再去看秦不闻的眼睛。
他的嗓音沙哑低沉:“你先出去等我好不好……”
“大人要干什么?”秦不闻明知故问。
季君皎默然不语。
秦不闻歪歪头,那只挑起他下巴的食指缓缓向下,划过他的胸膛,在他的小腹打着圈。
“大人,您想做什么呢?”
少女嗓音妩媚动人,好似柔若无骨的花瓣,通身倾倒在他怀中。
“阿槿……”季君皎抓住她那只作乱的手,“别闹了……”
她分明知道,他不可能动她的。
如今他还有毒在身,若是这毒因为这种事传给了秦不闻,他更是自责的。
“出去等我,我……收拾一下便出去找你,好不好?”
季君皎被欲求缠着,其实情绪并不算好,但面对着眼前作乱的少女,他偏偏又生不起什么气来,只能柔声哄着。
“大人就这般推开阿槿,阿槿真的好伤心呀~”
秦不闻煞有介事地唉声叹气,却终于肯跟着季君皎的动作,往门外走去。
季君皎压抑着心口中澎湃而起的情绪,看到少女终于愿意离开,悬着的心还不等落下——
下一秒,少女猛地转身,猝不及防地吻上了男人的唇。
牙关被撬开,甚至不等季君皎思考,有什么苦涩的东西顺着少女的舌尖,钻进了男人的口腔。
药草的清香便在他的口中散开来。
季君皎眸光晃动,第一反应便是慌张地想要将面前的少女推开!
可当他的舌尖感受到苦涩,那药草的味道从他的嘴中融化四散,男人慌乱的情绪便终于安定下来。
他看到了少女恶劣的眉眼,嘴角带着几分逗弄的笑意。
墨色的瞳孔微微晃动几下,男人再没推开少女,反而一只手箍住少女的腰身,将她拉入怀中,按在了门框之上。
“砰——”的一声。
房门被男人的大手用力阖上,秦不闻甚至还没来得及思索,整个人便被季君皎抱着,放在了床榻之上。
秦不闻还是笑着看向面前眸光阴沉的男子:“大人,不让阿槿走了?”
季君皎什么话都没说。
像是生了气,男人俯身,将少女压在身下。
檀香夹杂着药香,将秦不闻包裹其中。
秦不闻歪头看他:“季君皎,是你让我走的,首辅大人怎么能出尔反尔,言而无信呢?”
谁知,面前的男人倾身而来,一只手揽着秦不闻的腰身,将秦不闻按在他怀中。
“嗯。”
他供认不讳。
秦不闻:“……”
就连辩解都没有,倒是打了秦不闻一个措手不及。
秦不闻张张嘴,分明还想要说些什么,下一秒,男人便衔住了少女的唇,长驱直入。
季君皎的嘴中还带着药草的苦涩,秦不闻有些不高兴地闷声抗议:“季君皎、唔!苦的!”
季君皎终于舍得离开她的唇,舔了舔舌尖:“阿槿,逗弄人总要吃些苦头的。”
秦不闻却硬气地挑眉:“大人舍得让阿槿吃苦呀?”
季君皎垂眸,长长的睫毛如同漂亮的鸦羽,夕阳西下,只有房中的烛火掩映在他的脸上,在他的眸底落下大片阴翳。
“一些苦头,还是舍得的。”
意有所指,很显然,季君皎不肯轻易放过她的。
秦不闻心知今晚逃不过,但如今季君皎这么生气,她很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所以,本着让自己好过些的意念,秦不闻只好堆着笑,装作漫不经心地去摆弄季君皎垂在肩膀前的发丝。
“季君皎,你的头发养得比我都要好。”
季君皎垂头,闷声应着:“你也……很好。”
秦不闻有些不满意地挑起自己的一缕发,拿到季君皎面前作比较:“骗人,你的头发像水一样。”
男人俯身去吻她唇角,嗓音温和了几分,耐心哄着:“没有骗人,阿槿哪里都很好。”
这话说得好像没问题。
但是这种情形下,秦不闻又不得不多想。
“那你平日都是如何养头发的?我也想有你这样的头发。”
“阿槿如果喜欢,”季君皎的嗓音已经完全闷沉下去,眼中也被欲求覆盖,呼吸沉重,“日后我帮你洗发。”
“好。”
秦不闻应了一声,还没来得及高兴,下一秒,便被男人带着,一脸诧异。
“季、季君皎!”
“嗯,我在。”
“你你你!你做什么!”
“报酬,阿槿,”男人闷沉地笑着,“我帮夫人洗发,夫人也帮帮我,好不好?”
这哪里一样!
只是眼前的男人,显然没有给她反驳的机会。
一只手伸出帷幔之外,分明想要抗议,但是下一秒,便被另一只宽大修长的手交叉覆盖,拉回帷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