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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死后,她开始演柔弱绿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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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你看我还有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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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溪山手上还持着毛笔,是刚刚拿来写药方的。

如今听到少女啜泣着说出这么一句话,微微蹙眉。

他放下毛笔,端端地坐在桌案前,好整以暇地看向秦不闻。

有看客了,秦不闻哭得更起劲儿了:“小女前些年来京城走亲戚,遇到了一位公子,小女与那位公子一见钟情,定下终身。”

“王姑娘,”一旁的宫溪山食指轻叩桌案,淡淡道,“说重点。”

秦不闻轻咬嘴唇,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谁知那男子竟是个不学无术,吃喝嫖赌的伪君子!”

“小女看清了那伪君子的嘴脸,意欲和离,他说和离可以,但和离之前,想要带我去爬山游玩。”

“我想着,我与他到底夫妻一场,便应了下来。”

说到这里时,秦不闻哽咽着,泪流满面:“可谁知,那男人竟然起了杀心!”

“我与他行至无悔崖,他忽而问我一句‘你看我还有机会吗’,我没答,他就发了狠,将我推下悬崖!”

秦不闻边哭边擦眼泪:“宫先生,您说这世间怎么会有这般无情无义,卑鄙无耻的负心汉!”

这边的少女悲愤欲绝,而桌案前,宫溪山甚至倒了杯茶,眸光浅淡。

听到少女痛苦的质问,宫溪山抿了口茶,浅灰色的眸缓缓落在秦不闻身上。

“王姑娘。”

“嗯?”

宫溪山淡然地揭穿:“尊夫邀您去无悔崖游玩,您欣然前往,您不觉得荒谬吗?”

无悔崖是什么地方?

那是扔块石子下去,半天听不见响的地界,谁会蠢到来这种地方游玩?

听到宫溪山波澜不惊的解释,秦不闻前一秒还哭得梨花带雨,下一秒便平静下来。

一双黝黑的眸水洗般的清澈,秦不闻擦了擦眼角残存的眼泪,嘟囔一句:“没意思,不好骗。”

——若是刚才那段话她说给季君皎,说不准他就信了呢!

宫溪山起身,也没在意秦不闻骗他:“你的伤口才止住血,要静养一段时间。”

说着,他指了指外面,透过窗棂,秦不闻便能看到门外山青水秀,几间草屋木屋简单自然,翩然入画。

“那边那间木屋是我住的地方,你若是有事,可以来找我。”

秦不闻眨眨眼,一脸单纯:“宫先生,您在京城失踪后,就一直生活在这里吗?”

宫溪山侧目,看了秦不闻一眼。

“王姑娘,”宫溪山形容俊逸,语气淡淡,“我们似乎没这么熟。”

说完,宫溪山没再逗留,转身离开。

秦不闻目送宫溪山离开后,这才重新躺回床榻之上。

她抬头看着屋顶,静静地发呆。

她没死。

她怎么会没死呢?

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就算是神仙,也会摔成肉泥吧?

可据宫溪山的说法,她的身上除了那处箭伤外,其余的伤口好像并不严重。

真奇怪啊。

秦不闻伸出手来,动了动自己的指骨。

那种感觉很奇妙。

她依旧记得梦中,她不知容貌的父母爱抚过她的发顶:“阿闻,人生在世,总要为自己活一次的。”

可是,她活了两世,似乎都还没为自己活过呢。

想到这里,秦不闻突然有些郁闷。

还要寻死吗?

秦不闻眨眨眼。

不知道,不清楚。

就好像她完成了自己一生的使命,却发现自己人生的路还没走到尽头。

那么这段时间,她应该做什么呢?

没人告诉过她。

也没人教过她应该怎么做。

算算时间,京城里的人应该都收到她的信了。

她将死后所有要交代的事情,都写在了信上,由青南寺的释空住持转交。

这么看来,以后的京城,都没有用到她的地方了。

挺好。

秦不闻轻笑一声,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如释重负的感觉,但想到之后与那暗流涌动的京城脱离了关系,她还是有几分轻松的。

“吱——”

房门处传来轻轻的响动。

秦不闻循声望去,便见那个名叫“小鱼”的小男孩儿,扒着门框,一双滴溜圆的葡萄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眼中满是好奇。

秦不闻勾唇,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声音甜美可人:“小鱼儿,来,到姐姐这来。”

小鱼的眼睛亮闪闪的,听到秦不闻叫他名字,胖乎乎的小脸通红,他抿着小嘴巴,尽力让自己看上去是个沉稳的大人。

他迈着小短腿儿,屁颠屁颠地走到秦不闻跟前。

那双眼睛像是两颗滚圆的葡萄,又像是什么可爱的小狗,小鱼走到秦不闻跟前,眨巴眨巴眼睛。

“你刚刚叫我什么来着?”秦不闻笑着问道。

小鱼磕磕绊绊,半天才涨红脸开口道:“漂、漂亮姐姐……”

秦不闻笑得更开心了:“小鱼儿真可爱~”

小鱼的脸更红了,胖乎乎的小脸儿像个红苹果似的。

像是献宝一样,小鱼声音稚嫩软糯:“漂亮姐姐,小鱼今天在河里抓到了螃蟹,姐姐晚上跟小鱼一起吃好不好?”

虽然秦不闻不大习惯跟小孩子打交道,但是眼前的小男孩儿乖巧听话,秦不闻一点都不厌烦。

“好呀~”

--

长安城,紫禁城。

宋谨言虚弱地坐在御书房的书案前,他的手仍旧使不上什么力气,唇色苍白,面容憔悴。

只是他攥着手上的信纸与一个什么东西,迟钝又僵硬地看向面前来人。

青南寺住持垂目,神情不辨。

偌大的御书房,宋谨言半晌才听到自己的声音。

“她没再说别的?”

释空微微躬身,低念一句佛号。

“无。”

太安静了。

安静得似乎能听到那香炉燃着熏香的声音。

宋谨言又看了一眼那信件内容,终于,他自嘲地笑笑,满眼荒凉。

他打开手心,一枚金镶玉的令牌便呈现在他的手上。

这是元岁时,他送给秦不闻的新年贺礼——一个承诺。

信上,秦不闻写道,她用这个承诺,想换季君皎位高权重,换宴唐京寻,平安顺遂。

——她不信他。

她真的以为,是他想要杀了她。

她为何不肯来质问他呢!?

她为何不肯气冲冲地走到金銮殿,指着他的鼻子高声骂他,质问他为何派人刺杀她呢!

她这般坦荡张扬,桀骜不驯的人,为何偏偏不肯相信他呢?

眼前的视线渐渐模糊,宋谨言只看到那信纸最后的一行字。

【唯愿陛下,千秋万载,万人敬颂。】

看着这行字,宋谨言突然想起那年,他才登基皇位,万寿日那天,举国来朝。

他国使节祝曜云昌盛,祝陛下万岁,祝江山永存。

只有秦不闻。

只有秦不闻,在无人处送他一支她手刻的木剑。

“宋谨言,你要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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