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七煞各部虽各自独立,但每部中间也都有节级负责互相通传军情,阿史那一行人也是收到了消息,这才赶了过来。结果一过来就看见许文渠貌似跟徐守光和解了。
这下阿史那顿时火上来了,他是突厥人,想两百多年前的突厥何其强大,但就是因为各部族之间不团结,这才让杨坚捡了便宜,趁机把隋朝做大,而突厥也自此元气大伤,后慢慢分裂消亡。他将贪狼枪一挥,使手下将这里围成一个圈,而后大声责问道:“许文渠,你私通外敌,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什么私通外敌!我打不过他而已。他断了我的天权笔,却放了我一条生路,我就此离去有何不妥?”许文渠一边上马一边说道。
“你们汉人果然都没有气节,既输了,为何不以死明志?”阿史那吼道。
“我输与他,既不是国仇,也不是家恨,与气节有什么关系!历经了这么多生死,我现在也厌倦了打打杀杀,只想退出江湖,找处清净之地了此一生,你们的恩怨,与我无关了。”说罢,许文渠一夹马腹,转身离去。
阿史那见许文渠转身离去,没把他放在眼里,顿时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一把将贪狼枪插入泥土中,左手从马鞍侧面摸出一把四尺来长的弯弓,右手从箭袋中抽出一支箭,将弓拉满,对着许文渠的背影就一箭射了过去。许文渠还在骑马向前走,全然没注意到背后,这支箭力量极大,直接穿透了许文渠的胸膛,而后“咔”的一声,箭头没入了前方一根竹子中。许文渠闷哼一声,从马上摔了下来,而后便不动了。
“可惜了一个好诗才...”徐守光心中为许文渠惋惜。
“许文渠私通外敌,死不足惜!我已将其正法,以儆效尤!”阿史那举起弯弓喊道。手下众黑衣人一见阿史那连许文渠都杀了,顿时都低下头去,不敢作声。
“小子!上次让你跑了,这次你怕是没那么好的命了!”阿史那看着徐守光,他将手中弯弓一丢,一把将插在地上的贪狼枪拔了出来。
徐守光向四面扫了一圈,周围足有二三十个黑衣人,他之前也和阿史那有交手过,阿史那的实力他自然清楚,这样基本没有什么胜算。
“我说阿史那,你们突厥人除了背地里放暗箭外,就只会以多打少吗?”阿史那很强,他对自己的实力也很自信,容不得别人怀疑,于是徐守光决定使出激将法试试。
“呵呵,笑话!我们突厥的武士都有着高贵的血统,都是最孤傲的狼!”而后,阿史那大声喊道:“所有人听令,原地待命,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手!”
“是!”一圈黑衣人异口同声回答道。
“小子,如你所愿,我将与你公平的决斗!”看来阿史那也知道这是激将法,只是骄傲的他对自己的实力绝对自信,即便要杀死对手,也要让对手心服口服。
阿史那从翻下马背上,提着贪狼枪走到徐守光的身前:“我不斩无名之辈,快些报上姓名,我好知道该给你墓碑上刻什么字。”
“嘉州徐守光!你记好这个名字,到时好跟阎王爷说是谁送你来的。”
“哈哈哈,口气不小!在下天枢星阿史那,领教阁下高招了!”话音一落,阿史那立马收了笑容,一举手中贪狼枪,对着徐守光就刺了过来。
阿史那这枪来得很快,徐守光不敢大意,急忙向侧面跳开躲闪。见徐守光躲开,阿史那手腕向侧面一抖,贪狼枪沉重的枪杆立马横扫过来,徐守光之前和阿史那交过手,自然知道他会使这招数,于是提前将涓溪驾到身前。贪狼枪枪杆打在涓溪刀面上,一个力量顺着刀把就传了过来。徐守光连忙顺着力道向后退去,一面泄去大半刀把传来的冲击力量,一面拉开和阿史那的距离。
等徐守光停下来时,已和阿史那离着有一丈多远,这已经出了阿史那的攻击范围,徐守光从如意袋中调出一枚飞针,对着阿史那就甩了过去。借着火把的光亮,阿史那瞧见了飞针,手中贪狼枪向边上一挥,将那飞针给挑飞。要说这阿史那,手中力量是真大,浑身都是钢铁铸造的贪狼枪,少说七八十斤,竟可以轻松挥动,甚至可以精准地在夜晚命中细小的飞针。
挑飞飞针后的阿史那双腿一用力,在空中高高跃起,双手握住枪杆,将贪狼枪向徐守光头上猛地砸下去。这招不像是枪法,倒像是棍法中的劈棍,只是这贪狼枪本身沉重,若是被砸中的话想必会脑浆横飞。徐守光瞧见这招势猛,也不敢硬接,连忙后跳闪避。
徐守光前脚才刚跳开,阿史那的枪杆便跟着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落地后的阿史那一步跟上,单手推着枪杆尾部追着徐守光就去了。贪狼枪的枪尖与地面摩擦,发出一阵十分难听的噪音。
这噪音像一只饥饿的怪物紧紧地追着徐守光,仿佛徐守光一旦停下脚步,便会跳上去将他吃的骨头渣滓都不剩下似的。徐守光也不敢停下,一边接连后跳,一边向阿史那甩去两枚飞针。
飞针将阿史那逼停,他一挑枪尖,将一枚飞针挑落,而后又侧身让开一步,躲开了另一枚飞针。徐守光总算借着这个机会,又一次和阿史那拉开了距离。
对徐守光的拉扯战术,阿史那也很是恼火,他看着徐守光,大吼一声,直接将手中贪狼枪掷出,贪狼枪飞快地朝着徐守光就飞了过去,徐守光连忙一个侧身躲了过去,贪狼枪擦着徐守光的身体掠了过去,而后便深深地扎在了泥土里。
徐守光躲过之后并没有选择继续跑,他看到阿史那正冲过来准备取枪,徐守光心里就想着不如就趁他现在手中没有武器,与他斗上一斗。于是,徐守光握紧涓溪,一步向前迎上阿史那,手中涓溪对着阿史那就横斩过去。
见徐守光使唐刀横斩过来,阿史那倒是也没选择闪避,而后直接伸出右手,一把捏住涓溪的刀面,顿时,整个唐刀就不能再向前进一分一毫。徐守光握住刀把的双手也感受到了这股巨大的力量,既然不能进,那就赶紧退走。他急忙要将涓溪往后抽走,可这阿史那力气极大,即便是单手握在不好发力的刀面,徐守光使劲全身力气,也抽不出涓溪半分。
阿史那嘴角向上微微一挑,左手立马握紧成拳,对着徐守光的脸就打了过来。徐守光见抽不出涓溪,只得双手一松,自己弃掉武器,向后跳开躲避。阿史那见徐守光跳开,也不再追击,左手握住涓溪的刀把,使涓溪指着徐守光。
徐守光见涓溪被夺了去,正好贪狼枪在身边,他便想着大不了互换个武器,自己也不亏,于是伸出双手握住枪杆要往外拔。只是徐守光没想到这贪狼枪扎在地里扎得那么紧,他无论如何用力,都无法将那枪身向外拔出一丝一毫。他又接连试了几次,都是如此。
看到徐守光这狼狈样,周围的一圈黑衣人都不禁放声大笑,阿史那也乐了,左手持着涓溪向着徐守光这边就走了过来。见阿史那逼近,赤手空拳的徐守光赶忙一把松开贪狼枪,向后退走几步。阿史那也没急着对徐守光发起攻击,他伸出右手,一把握住枪杆,只轻轻向后一扯,便将贪狼枪拔了出来。
阿史那右手握着贪狼枪,左手持着涓溪刀,对着徐守光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小子,你的武器现在在我手里,你若是肯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我便把它还给你。”
“不用你给,我自己抢!”徐守光虽暂处下风,但气势上丝毫不输。
“哈哈,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抢的...”阿史那戏谑道。
徐守光不理会阿史那,从如意袋中调出四枚飞针,左右两手各持两枚,同时射向阿史那。阿史那连忙左手挥动涓溪,钢枪尚能舞得虎虎生风,更不要说是那轻巧多了的唐刀。只见涓溪被阿史那舞出了四五个残影,轻松将四枚飞针全部挡了下来。
利用这个机会,徐守光已经来到了阿史那的身前,他从如意袋中将天玑鞭调了出来,对着阿史那就抽了过去。阿史那将贪狼枪架到身前格挡,天玑鞭鞭身碰到贪狼枪枪身后,鞭子的前端向内一卷,在阿史那的胳膊上留下了一道口子。
原来徐守光在跟阿史那的对战过程中,发现阿史那向来都是以招架为主,不习惯躲闪,便想着突然使出天玑鞭,说不定有奇效,结果也确实如此。
阿史那啧了一声,他看向胳膊上的伤口,大概是因为徐守光不善使鞭的缘故,伤口并不深,从伤口处渗出些许鲜血来。阿史那把胳膊举起来,和狼一样用舌头舔了一下伤口,眼睛狠狠地盯着徐守光,而后咬着牙说道:“我阿史那家族身体里流着的是高贵的血...小子,你竟然敢让我受伤,看我不把你大卸八块!”
说罢,阿史那一步冲了上去,左手使涓溪向下劈砍,徐守光赶忙侧身躲避,可这时,阿史那右手枪杆迅速跟了一记横扫,重重地打在了徐守光的腰上。徐守光瞬间被这股巨力震得直接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他挣扎着爬起来,随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方才阿史那的那一记枪杆横扫显然已经伤到他的内脏了。
阿史那一步步向徐守光走了过来,他举起手中那杆贪狼枪,指着都快要站不稳的徐守光,轻蔑地说道:“小子,你的路就到这里了!”说罢,便要将贪狼枪向前刺去。
但这时,徐守光低着脑袋,从口中念出一个句:“火...鸟...”
随即,从徐守光背后立马显出一只虚幻的浑身都被熊熊燃烧的火焰所包裹的大鸟,这大鸟向天鸣叫一声,而后猛地张开双翅,一股剧烈的火焰立马从火鸟的身形中涌了出来,朝着前方的阿史那就扑了过去。
阿史那显然没料到徐守光还藏着这样一招,急忙将贪狼枪和涓溪刀交叉着抵在身前。但这火焰又不似那寻常兵器,怎么能挡得住,很快火焰便烧遍了阿史那的全身。
虚幻的火鸟很快便到了极限,迅速虚化而后消失不见。徐守光抬起头来看向对面,只见阿史那还保持着先前的姿势,两把武器交叉抵在他身前,只是原本一身银甲的阿史那此刻浑身一片漆黑,头发、胡子和眉毛都给烧了个干净,脸上有多处烧焦的痕迹。
这时,阿史那原本紧闭的双眼忽然猛地一下子睁开来,眼神中所散发出来的杀意让徐守光浑身一阵发寒。阿史那向前一迈步,一脚踹在徐守光的肚子上,将徐守光踹倒在地,这一脚力量极大,徐守光顿时晕死过去。
浑身烧伤的阿史那看着倒在地上完全没有意识的徐守光,用贪狼枪抵在徐守光的心口上,咬着牙狠狠说道:“小子,这样让你死掉,算便宜你了!”说罢,他将右手贪狼枪迅速扎向徐守光的心口。
只听“噹”的一声,贪狼枪被一把长剑向边上一挑,扎在了徐守光身边的土里。一个蓬头垢面的,脸上长着两寸来长的山羊胡须,一身脏兮兮的道袍罩在身上的邋遢道人不知何时,竟出现在了阿史那身前。阿史那很是惊讶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邋遢道人,他不知道这邋遢道人是怎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过他的手下,来到了这场中间的,他看了看周围那圈骑在马上的黑衣人,众黑衣人也都面面相觑,他们也都不知道这邋遢道人是何时进去的,从哪进去的。
“你们这一个个的都在这吱哇乱叫,搅得我觉都睡不好了...”邋遢道人打了个哈欠。随后,他向下瞟了一眼,这倒在地上的年轻人,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邋遢道人使劲挠了挠脑袋,但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徐守光,随后他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看来是酒没喝到位,记性都变差了...”说罢,他嘎嘎笑了两声,又从腰间解下酒葫芦,仰起脑袋来猛灌了两口。
“老道!你这是何意?”阿史那很不满有人打扰了他的决斗。
邋遢道人看了浑身烧焦的阿史那一眼:“哟,莫不是方才打雷了,咋被劈得这么惨呢...”
“浑蛋牛鼻子,竟敢嘲笑我!看枪!”阿史那怒喝一声,一枪刺向邋遢道人。
而此时,这邋遢道人仿佛浑身没有了骨头一般,整个人向后一摊,将将好躲过这一枪,而后他脚步快速在地上踮了几下,竟又立在了阿史那的侧面。
阿史那一见邋遢道人在侧面出现,连忙使涓溪砍了过去。而邋遢道人一弯腰,从涓溪下方躲了过去,而后使两根指头在阿史那手腕处快速点了两下,阿史那顿时觉得手腕一阵酸麻,手不由自主地就松开来,涓溪向着地面就掉了下去。
只是涓溪还没掉到地面,邋遢道人向前一伸脚,向上一踢,将涓溪又踢到空中,随后用手接住。邋遢道人把涓溪拿到眼前看了看,只见这唐刀表面似有淡淡的蓝色光芒闪动,不禁赞了声:“哟,好刀呀!”
随后那邋遢道人便把涓溪往腰间一插,说了句:“先借来玩几天...”
邋遢道人这一连串的动作让阿史那觉得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他大喝一声,快速调转手中贪狼枪对着邋遢道人就刺了过去,邋遢道人脚步快速移动,贴着枪杆转了个圈便来到阿史那的另一侧,随后用长剑的侧面对着阿史那脸上一拍,骂道:“就借几天而已,那么小气干嘛...”
邋遢道人这几下显得极为轻描淡写,让阿史那知道自己跟他实力上还存在一定差距。阿史那眼见斗不过了,便对着周围手下喊道:“还傻愣着干嘛,还不快把他们给我杀了!”
听见阿史那发话,众黑衣人才终于反应过来,纷纷抽出武器,便要上来。邋遢道人一看这架势,心想着双拳难敌四手,怕是要吃亏,于是一手将地上的徐守光夹在腰间,一脚踹飞一个黑衣人,夺了他的马儿。
“哎,还叫帮手的,没意思,不和你们耍了!”说罢,双脚一夹马腹,马儿驮着邋遢道人和徐守光便向远处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