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气势太磅礴了，凌驾于诸天之上。
那尊泥塑，好似行走在人世间的一尊神明，是真正的无上存在。
面对他，就连老乞丐这般末法时代超凡入圣的存在，都忍不住战栗，有种想要俯首的感觉。
他强撑着身躯，抵御那股可怕的力量，极力遏制内心蔓延的那股，想要跪伏下去的冲动。
“小子，今天多半真要交代在这了。”
老乞丐捧着那颗头颅，侧目望向身旁无名，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呜呜呜”
“我不想死在这呀，我还没成为绝世剑圣，也没找到如意郎君共度余生呢。”
背上，花玲珑听到老乞丐这番话，小脸惨兮兮，苦哈哈的说道。
听着两人话语，无名神色淡漠，眸光中，尽是平静。
丝毫没有即将赴死的绝望。
他的眸光，凝视着天穹裂缝中那道泥塑身影。
没错，那的确是神农架中的至尊，昔年，曾无敌九天十地的盖世强者。
这往生井，乃是禁区至尊为轮回所做的尝试，尽管失败了，但这里仍是禁区。
是不容许，外人染指的所在。
可那又如何呢？
那只不过，是至尊的一具化身，以泥塑之胎，显化人世。
当然，纵然只是一具泥胎，对于这十地的人族来说，依旧是屹立九天的神明，难以企及。
达到那般地步，已然凌驾天地之上，手握大道法则，一言，便可断世人生死。
纵然是大圣，面对这尊泥胎，仍旧如蝼蚁。
“放心，我们...死不了。”沉默片刻，无名便是开口。
闻听此话，老乞丐，花玲珑的眸光皆是朝他望去，神色惊疑不定。
“小子，你是被吓傻了，开始说胡话了？”
“那可是黑暗禁区的至尊，你说死不了，他能听你的？”
无名侧目望了老乞丐一眼，忽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笑容。
“没准，他真听我的呢？”
说完，无名的眸光便是再度朝着那虚空裂缝中的泥胎望去。
那里，法则充斥，凌驾于诸天之上的恐怖伟力在弥漫，天穹、血海不断崩灭。
他，正在尝试驾临此地。
老乞丐闻言，脸皮忍不住一阵抖动，“他要是能听你的，贫道以后跟你姓。”
无名没有回答。
老乞丐说的不错，那可是黑暗禁区的至尊，如何会向人俯首帖耳？
既然他不听，那便...打到他听。
念至此，这片天地忽然再次暴动。
下一瞬，在另外一片天穹之上，一道更加庞大的裂缝被撕开。
那里，一片虚无，混沌法则交织、充斥着，隐约可见一道人影。
看不清样貌，只能隐约可见轮廓，他的周身，没有任何异象盘旋，只有孤零零的一道身影。
可他站在那里，整片暴动的天地都变得祥和起来，风止、浪平。
那尊泥塑所带来的恐怖威压，在他出现的刹那，便开始如潮水般褪去。
“那...又是一位禁区至尊？”
老乞丐望着天穹再度破开的裂缝，难掩脸上惊容，忍不住开口。
那朦胧模糊的身影，所带给他的感觉，丝毫不比那泥胎羸弱，甚至，更加强大。
他站在那里，周身不见任何威压天地的气势，可给人的感觉，就是强大。
毋庸置疑的强大！
“那位至尊...好像是剑修！”
身后，花玲珑此刻也是抬眸望去，盯着裂缝中的那道身影，忍不住惊呼。
因为她看到，那朦胧的身影手中，握着一把长剑。
“你是何人？”
这时，那裂缝之中的泥胎开口了，声音不再如之前那般威严，反而带着几分肃穆。
很显然，在那朦胧人影身上，他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那个人，应该是与他同层次的无上存在。
“刺啦”
天地死寂，无人应答，片刻后，回应那泥胎的，只有一剑。
那剑光太盛大了！
惊天地，泣鬼神，那一剑，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任何辞藻在这一剑面前，都显得单薄无力。
金色的金光弥漫了整片世界，天地间的血色，尽数被剑光所取代。
血海被蒸发，在暴动，在沸腾，无数厉鬼被撕裂成虚无，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泯灭。
高耸的山峰在剑芒下，如豆腐般脆弱，分崩离析，沙石飞溅。
诡异而庞大的青铜门户，土崩瓦解，连带着那层层地狱，都被荡空了。
一剑落，天地开！
整片天地的虚空，都被剑气撕裂了，虚空中交织充斥的法则，都无法抵御那剑光之威。
一剑，开天门，斩尽世间仙人。
苍穹，被劈开了一道无垠裂缝，整片天地被一分为二。
“砰”
泥胎炸开了。
纵然他以极尽手段，打出了毁天灭地的一击，却仍旧难挡那一剑之威。
恐怖如神明的泥胎，被剑光从中间一分为二，接着，砰的一声炸碎。
无数的法则，异象都在此刻消散。
被劈开的天穹，被法则弥漫着，缓缓修复，不多时，便已恢复如初。
可崩碎的大山，蒸发的血海，却在告诉他们，刚刚发生的一切...不是梦。
“嗡嗡”
虚空裂缝缓缓消散，那道朦胧的身影悄然退去。
天地，再度恢复了安宁。
“贫道刚刚，不是在做梦吧？”
老乞丐望着天穹上愈合的裂缝，神情木讷，眸光有些呆滞。
“fai fai fai”
花玲珑率先回神，听到这话，伸手揪了老乞丐的胡子一把，顿时疼的他呲牙咧嘴。
“真的不是在做梦。”
真实的痛感让老乞丐咂舌，盯着虚空间的裂缝，良久不曾说话。
虽然刚刚的一幕发生的极其短暂，但带给他的内心冲击实在太大了。
那才是真正的强大，举手投足，便能撼动乾坤。
那股力量，似乎凌驾于诸天万道之上，仿佛整片天地都向你倾覆而来。
那一刻，老乞丐深切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
“这便是至尊吗？”老乞丐神色恍惚。
可恍惚之后，他的神情又变得无比肃穆。
这一刻，他深切感受到了史书中所提及的黑暗动乱的恐怖。
如此恐怖的力量，试问天下，有何人能够抵挡？
圣人在其脚下，都如蝼蚁，倘若黑暗动乱再度席卷人间，人间，必将生灵涂炭。
“那便是剑圣吗？”
“太强大了，连天都被劈开了。”
花玲珑倒是没想那么多，此刻，她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刚刚的那一剑上。
太惊艳，太强大了，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此刻她内心的那股激动与澎湃。
老乞丐闻言，撇了撇嘴，“剑圣？你太看的起他们了。”
“放眼史书，你把人族所有的剑圣绑到一块，都无法望其项背。”
纵然身为圣者，但老乞丐也不得不承认，刚刚的那一剑实在太惊艳了。
不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反正纵观史书，都无法寻到能与其比肩者。
剑圣？
在那一剑面前，连提鞋都不配。
说到这里，老乞丐没来由的看向了一旁的无名，不由得想起了当初，在太玄宗夜幕之下，所看到的‘雪飘人间’。
虽然远不及刚刚的一剑来的强大，但他总觉得，那剑势之中蕴含的意志，有异曲同工之妙呢？
念至此，一个疯狂而大胆的猜测在老乞丐的脑海中肆意疯涨，让他瞳孔骤然一缩。
刚刚那个朦胧的身影，该不会就是他的便宜徒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