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楚锦洛病房出来的人,没有离开,而是站在门外不远处,差不多一个小时,才看到楚东恒满脸泪水从病房走了出来。
楚东恒直接走到院长祝阳生面前。
“祝院长。。。”。楚东恒哽咽的说了三个字,就说不下去了。
“楚秘书,你母亲的病危的程度,已经到极限了;在省长的牵线下,我们与你母亲病情相关的燕京医院取得了联系,也派专家过来,估计下许就到;
你母亲的病是多种小疾病、积少成多,从而形成并发症。。。”。祝阳生看到楚东恒用全身力气只说出三个字,明白楚东恒想问什么;
他便详细的将楚锦洛的情况向楚东说明;并非因为楚东恒的悲伤就隐瞒楚锦洛的病情。
“东恒,本来院长想先做手术,但妈不肯,一定等你来以后才进手术室;后来赵叔这事情告诉省长;
省长便帮忙联系燕城的医生,听说医生下午能到,就干脆等燕城的医到,再次确诊后,再行打算!”。华悦然走到楚东恒身边,柔声的说道。
楚东恒轻轻的点头。
“都怪我,不好!揽星刚学会走路,就喜欢在客厅里跑来跑去,妈又怕他摔倒,跟着他跑,就摔倒了。。。”。华悦然内疚说道。
“你不用内疚,妈摔倒家里,总比摔在外面好!她这个病的形成,不是一两天的事”。楚东恒轻轻的说道。
他眼里的泪雾,从没有在眼睛中消散去,烟一根接一根做的抽。
童年一幕幕在他眼前像电影一样,不断的切换场景。
在蓝草村,那个年代,物质还没那么丰富;妈妈养的鸡,产下的鸡蛋,妈妈都舍不得吃,是给他补身体。
从镇小学、县中学,妈妈都是日复一日摆摊,风雨无阻,挣钱供他上学;到了高中,妈妈总算找了个体面点工作,做的是代课老师,工资钱,依然是他的学杂费和生活费。。。
有一个一心付出的妈妈,身在幸福中的楚东恒,还来不及考虑过、有一天妈妈会离开他。
楚东恒趴在楚锦洛的床边,一直都守着,没人能安慰他,他的生活只有妈妈和他,没人有机会走进他以前的生活,没人能体会出,他此刻的心情。
“奶奶。。。”一个稚嫩的声音,那是刚学会说点简单语言的儿子楚揽星。
楚东恒让华悦然,带儿子带来;让妈妈看看她的孙子,多一点快乐是一点。
楚东恒不经常在家,华悦然也在去学校上课,楚揽星是楚锦洛照顾最多,也是跟奶奶楚锦洛最亲!
华悦然没有直接抱儿子楚揽星上床而让他自己走过去。楚揽星撞撞跌跌、蹒跚的走到楚东恒的病床前。
“哟!我小宝贝星星来了,来奶奶这。。。”。楚锦洛脸上笑容、在她那盛世容颜散开。
楚东恒急忙把妈妈楚锦洛床头弄高起来,抱儿子上床去。
楚揽星一上床,就扑进楚锦洛怀里,“奶奶。。。”。一个劲的叫着。
见到奶奶,楚揽星当然高兴,在楚锦洛的病床上玩耍,奶声奶气在“奶奶”的叫着,开心之极。
儿子玩得越开心,楚东恒就越是痛苦,可只有这样,妈妈才能开心点,忘记时间,妈妈能开心多一点算一点。
下午5点,从燕城赶来两名白发苍苍的老人,是著名的医学专家,对像楚锦洛这种病例,有多年研究经验。
两名专家也不辞辛苦,5点半,开始对楚锦洛进行全面检查,又进行病情论证。
第二天早上,论证完成了,结论却不美好的。
“楚先生,我们两人加上这家医院的专家研究、论证了一个晚上,结论出来了,现在和你交流一下!”。燕城来的专家程浩天严肃的对楚东恒说道。
“两位及所有参与论证的医生们,你们辛苦了,您请说吧!”。楚东恒红着眼睛,像是一个字一个字似的,艰难的说道。
“你的母亲多种病发症,是这从医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不过好的是,这些病都不是遗传性的,对你来说,也算是个好消息,也是唯一的;
如果动手术,成功率不仅微小,而且,就算这次手术成功了,但也不是真正的成功;
也就是说,她也活不了多少日子,还有就是,有可能下不了手术台。”。程浩天说得很认真。
“如果不动手术,我妈妈能活多久,她会不会很痛苦!”。楚东恒艰难的说道,每一个字都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脏一样。
“也就十天八天吧!她这个病有一个特点,不发作则已,一发作,病毒扩散就会像光的速度一样快。”。程浩天的声音很是沉重。
楚东恒心里经过强烈挣扎,艰难的做出了决定,向妈妈坦言。
楚锦洛床前围着的医生,是清一色的医学专家,还有华记城、兰怀坛、赵泽丰和抱着楚揽星的华悦然。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楚锦洛的嘴唇,哪怕楚锦洛的嘴唇微微一动,都牵挂着众人的心跳。
众人看着楚锦洛的苍白而又绝色的脸,想着是不是苍天不愿人间留着如此绝代风华的容颜,提前收回吗?天忌容颜啊!
“恒儿!我的身体我还是清楚的,既然到这地步了,就不要在我身体上动刀子了,就让我保留完美的身体,作为向这个世界告别的礼物吧!”。楚锦洛看着楚东恒缓缓的说道。
“妈~,你就这么走了,我不就成了孤儿了吗?妈。。。我不甘心啊!。。。”。楚东恒撕心裂肺的嚎哭、呐喊着。
床周围的人都被楚东恒的撕心裂肺的哭声影响,都流下眼泪。
“你这傻孩子,妈不是还在吗?就算妈不在了,你有悦然这么一个优秀的媳妇、星儿陪你,要学会坚强!”。楚锦洛摸着楚东恒的头轻轻的说着。
“这真是一个伟大的母亲,临了,还能从容不迫的教导儿子!”。众人心里叹道。
“傻孩子,别哭了,咱们去蓝草村,带上媳妇、小揽星,咱们再养养鸡什么的,好不好!就算帮妈妈完成这个心愿吧!”。楚锦洛像没事似的,柔声说道。
“好、好的,妈!咱们今天就去。。。”。楚东恒哽咽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