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两人身上便覆满了剑光,像一张湛蓝色的大网。
临渊回归莫风的发髻,他们的身上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陈左、陈右不约而同地一动,两人的衣袍突然爆碎。
陈左的右半边衣服,连带着右半个脑袋的头发,都被削了个干净。
陈右则是左边。
兄弟俩不约而同地冷汗直流,这个墨衫男子的剑实在太快了。
并且收放自如,进退由心。
他们自然也是会御剑的,不过出手便会将这个客栈搅得粉碎。
二人还没有在焦南城作乱的胆子。
莫风的修为他们看不出,只道是绝对不在自己之下。
那一手精妙绝伦的御剑术,更是让左右魔蛇腿肚子直打颤,和周围惊吓的凡人一样。
陈左的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然后顶着满头冷汗将青玉流碎片递了过去。
陈右想要开口讨饶,但嘴唇抽动好几次,始终张不开口。他脸上的汗不停地往下流,手中的白蛇剑也不断颤抖。
“大人……您看……”
陈左总归还是要勇敢一些,艰难地张嘴问道。
“留下来,替我做个向导。”说完莫风便喝了口酒,发现酒壶空了,便去抢倪珺的。
倪珺哪里肯给?驾车好几天,这人居然一口水都不给自己喝,实在太过分了!
但她的动作哪里有莫风快?四只手交错了几下,莫风便将酒壶夺了过去。
陈左和陈右一动不动,那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修为气息,一点都不比他们弱。
想到这里,二人咽了一口唾沫,心里越发忐忑。
莫风的实力他们根本看不出来,但一定没有紫府境。
紫府境的修士,在南越府已经达到了开宗立派的标准,各大宗门的城池,对他们也有额外的优待。
若是能招揽来做个客卿长老,那是再好不过的。毕竟不是每个修士都有传法天下的爱好。
但就算是没有紫府境,陈左思索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任何一个剑修,能和眼前这个男子匹敌。
而且这样的强人,自己居然从来没有听说过。而且……
看上去他对焦南城一无所知。
应当是其他四府的高手,但陈左又想了半天,还是对不上号。
整个赤玄大陆,道基境的年轻天才不多,也绝对不少,但没有一个能和眼前的少年对上号的。
或许可能是什么隐世门派的子弟。他来到南越府,难不成也是为了青玉流的碎片?
毕竟道器对修士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紫府境的修为便能开宗立派,但如果有道器傍身,才能保宗门长青不灭。
他下意识地忽略了长歌门不光被灭了满门,连道器也碎成了七块。
这样的人想要自己做向导,肯定没有那么简单,并且很有可能极度危险。
以他们的实力,不知道还能不能办妥。
“大人现在有什么吩咐?”陈左问。
“等。”
两个人只好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甚至不敢问莫风到底在等什么。
直到莫风又喝了好些酒,外面的雪才停了。
“走吧,带我们看看焦南城。”莫风起身,倪珺也跟在后面。
陈左和陈右小心翼翼地观察了许久,这才有些肯定,这位大人不是什么嗜杀之辈。
兄弟俩一左一右,颇为谄媚地领着莫风,在焦南城大街上走着。
焦南城的街道很宽,就算是让四个马大壮展开翅膀狂奔,也能并行不悖。
莫风敏锐的神识已经察觉到,前方发生了战斗。
再走了近两百丈,兄弟俩才感应到前方的战斗,察觉到莫风刚刚微挑的眉毛,愈发觉得莫风深不可测。
神识探测范围的大小,不光取决于修士的天赋,和各自修行的功法也有着不小的关联。
莫风的神识范围比他们大了不止一倍,至少也是天阶功法傍身。
陈左的表情更加殷勤了:“大人有所不知,有些人就喜欢欺负新入城的修士,讹些保护费什么的。”
他俩方才也是想直接讹莫风些灵石,毕竟能把灵酒当水喝,想来也不是什么穷酸。
谁知道却踢到了铁板?
莫风点了点头。
他大概也猜出来,兄弟两人挑衅他的目的,和所谓的收保护费,倒也没有什么区别,无非是打劫罢了。
哪家出来历练的修行者,手里能没些宝贝,如果能捞上一笔,想来也是不菲的收益。
“你们似乎对这里很熟?”莫风的语气微微带着疑问。
陈右嘿嘿一笑,他终于鼓起勇气,献上了殷勤:“我们兄弟俩就是南越府的修士,倒也来过不少次。只是这次前来的目的……也是为了那青玉流。”
“怎么,你们二人还想开宗立派?”莫风顿觉有些好笑。
“大人言重了,言重了!”陈右连连摆手,若说他刚刚还有这个念头,此时也应该完全熄灭了。
“我们兄弟没那个本事,也没那个底蕴,但是这私下里……眼馋青玉流碎片的,可多着呐!”
陈右装模作样地扫了扫周围,似乎怕有人听到,压低声音对着莫风耳边说道:
“据说有宗门,开出了一块碎片千万灵石的高价!”
“我们兄弟若是得了一块,就算同时修到紫府境,恐怕还要有剩余!”
莫风微微一叹,公叔同的储物袋中,也不过仅有百余块上品灵石而已。
一百多万灵石,已经可以算是一个金丹修士全部的身家了。
一块碎片,便能抵得上十个金丹修士。七块……这些宗门真舍得,莫风撇了撇嘴。
“呦呵,青玉流?听你的样子,碎片你见过?”
突然一个扛着大刀的男子走了出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陈右身侧。
“这不是左右魔蛇吗,怎么现在这么狼狈?”
他饶有兴趣地盯着两人,看样子还认出了他们的身份。
然后抬起眸子看了一眼莫风,轻蔑道:“往日寻思你们兄弟是两条汉子,如今怎么给富家公子打上工了?”
左右二人的脸青白交加,几个呼吸后恢复正常,然后用怜悯的眼神盯着那汉子,仿佛在看一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