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世界安宁为基调,大夏和南国的友好联盟关系为前提,将自己的诉求毫无保留地呈现在白行简面前,明明是请求对方办事,最后却偏偏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让白行简无法拒绝。
“宣凤他,真的没有死?”
白行简沉默了很长时间,最终问道,“当年那场大夏朝的内战,本王是亲眼看到他肉身被毁,三魂六魄也近乎散尽,理论上来说,他不可能还活得下来。”
明龙帝给了白行简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随后幽幽叹了口气,“千万不要小瞧祭酒的能力,只要他还活着,就算宣凤神魂尽灭,他也能将其从鬼门关拉回来。”
听到“祭酒”这两个字,白行简心头仅有的一丝质疑也在此刻烟消云散。
显然那位大夏前朝的国师祭酒,给白行简,以及这个世界带来的印象,实在太过于深刻。
在永宁年代,祭酒几乎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凭他的能力,从鬼门关捞一个人起来,确实不算什么难事。
御书房内沉寂半晌,白行简同样走到窗前,与明龙帝并肩而立,他最终说道,“若是鬼蜮森林中的那座传送阵真是宣凤所设立,他真与魔族勾结,意图借助魔族的力量倾覆大夏玄武,扰乱人间,本王,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听到这话,明龙帝神色渐缓,正要开口,白行简却又说道,“不过,真相究竟如何,还是得等找到宣凤才能知晓。说句实话,本王对宣凤那小子的印象并不差,他不像是会与魔族勾结的人,或许个中有些误会,连你也......”
话没说完,明龙帝便冷笑着将其打断,“是不是误会,等会儿见到他时一问便知!”
“嗯?”
白行简皱了皱眉,“听你的意思,似乎已经知道他在哪?”
明龙帝抬眼望向窗外,目光落向不远处的落凤街,“他若一心躲藏,继续潜伏,朕一时间或许找不到他。可他万万不该耐不住性子,以为凭借大夏国运的庇佑便可以躲开朕的探察,但他似乎忘了,这里是太安城,是朕的主场,但凡他泄露半点气机,朕都能将其捕获!再想逃,可就难了。”
......
落凤街。
毗邻皇城,乃是内城最中心,却也是最安静的一条街道。
长街两侧并无太多建筑,唯有三两间茶楼和学堂落地于此,让这里显得格外的幽静空旷。
偶有行人路过,皆脚步极轻,缓步而行,生怕打扰了这里的宁静。
落凤街之所以如此清寂,与内城其他几条长街的繁闹喧哗显得格格不入,并非朝廷不拨款筹建,更不是因为不重视,而是因为,长街的最中心地带,有一间书院。
这间书院并不属于朝廷任何一个部门,而是独立于朝堂之外,却能行使比朝廷百官还有大上无数倍的特权。
朝廷将整条长街赠予书院,避免其经受俗世喧嚣,便足以说明它的地位。
书院的那位孔院长,自大夏朝初代神皇立国之时便已身在大夏,千百年来经历了历代皇位更替,为大夏朝的强大和发展立下了无数难以想象,并且无法磨灭的功劳。
其声明和威望,早已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甚至已经超过了历代的神皇,成为大夏朝神一般的人物,亦是无数民众的信仰。
无论是他那与国同生的超然身份,还是早已迈入超品的可怕实力,都让书院院长这个称号,在大夏朝的史册上经久不衰,永不磨灭。
若是在往日里,书院门前绝不敢有人喧哗,任何人所行而过都务必恭敬行礼,以示敬重。
可今夜,当身披禁军制服的大统领万法宗来到落凤街时,却毫不顾忌书院的名声,更不去管什么礼数不礼数,竟直接大步行致书院门前,很不客气地砸了几下大门。
“何人敢在书院喧哗?”
只是半息,书院大门便已打开,一位书生打扮的俊朗青年走了出来,正是曾任詹士府正四品少詹士一职,如今来到书院任职的那名小厮。
他看了一眼站在门口面色沉重的万法宗,认出了对方的身份,不由怔了怔,心想大晚上这么一尊大杀神跑到书院来做甚?
万法宗名声虽大,凶名亦早已传遍太安城,但这里毕竟是书院,谅他也不敢造次。
所以小厮虽有疑惑,却并不害怕,稍作凝滞,便又追问了一句,语气相当不友好,“原来是万统领!怎么,您的威风在禁军将领中还不够使得,现在想要在书院来找点乐子了?”
万法宗冷眼盯着小厮看了片刻,并未如对方所想那般,低头解释,而是冷笑一声,“你算什么东西,敢跟本官这么说话?本官堂堂三十万禁军大统领,正二品武将官衔,你一个狗屁都不是的看门狗,有何资格在本官面前叫嚷?”
此话一落,小厮目瞪口呆,似是没想到竟有人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他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大怒道,“万统领!你也太放肆了!别忘了,这里是书院!”
“书院再大,莫非还能大得过朝廷?”
万法宗瞪了小厮一眼,冷声道,“速速滚开!本官是奉皇命来此,需要入院办案!”
说完他便伸手准备将小厮推开,一股浩然之力却忽然从天而降,落至门前,将万法宗的高大身影逼退半尺。
“儒门之力!敢问是书院哪位二品儒修在此?”
万法宗脸色一沉,满身武道之力顿时倾泻而出,化作一道黑色光幕横在身前,同时抬眼望去,只见小厮身边,凭空出现一个身穿素色长衫的中年男人。
此人相貌俊朗非凡,眼神清澈似水,嘴角挂着一丝淡然的微笑,整个人儒雅随和,只一眼便能让人生出无数好感。
偏偏的他的额前横着一对好似大刀一般的眉毛,微微弯折,刻板中散露着一丝凌厉。
“柳白!”
见到此人后,万法宗不由冷冷一笑,“你这家伙放着好好的皇城上将不做,偏要跑来这里当一个守院人,寒不寒酸?”
叫柳白的儒修便是书院六位守院人之一,看上去是个慢性子,不瘟不火,实则脾气极大,动不动就要发火,也很少会给别人好脸色看。
就好比此时,万法宗话音刚落,柳白嘴角笑容便一收,瞪着双眼大声斥道,“老子想当啥就当啥,关你屁事!姓万的,限你三息之内离开,要不然,书院的规矩可不会惯着你!”